2019年的欧洲夏季转会窗,有多达8名日本球员加盟了荷兰和比利时的球队,使得在这两个联赛球队一线队效力的日本军团已经超过了15人。被认为是欧洲二流联赛的荷兰和比利时,逐渐成为日本足球新的孵化器。
一直以来,欧洲对于日本球员同样有着偏见,很多欧洲俱乐部认为只有日本国家队的成员,才能在欧洲这个职业足球的中心地带立足。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日本球员在欧洲表现出众,日本非国脚级和有潜力的年轻球员可以“通用”的理念,逐步在欧洲散播开来。
以日本队的“金毛狮王”伊东纯也为例,在J联赛效力于柏太阳神时,这位速度奇快的边锋只是国家队的边缘球员,其在国字号中的地位,充其量就是能征战东亚杯这个级别赛事的“国内组选手”。柏太阳神于2018年底降级后伊东纯也出走比甲亨克,依靠自己强有力的突破在那里站住了脚,成为球队夺得上赛季比甲冠军、进军本赛季欧冠的重要力量。
本赛季,伊东纯也在亨克进行的16场正式比赛中全部首发出战,其中联赛11战贡献5次助攻,欧冠3轮比赛也全部打满。由于在比甲表现出众,他的身价从2019年1月刚加盟时的180万欧元已经升至目前的405万欧,在欧洲的知名度也急剧提升。与此同时,他也得到了日本国家队主帅森保一的征召,作为轮换主力来参加2022年的世预赛,与比自己年轻6岁的堂安律竞争主力右前卫。
而21岁的堂安律出自大阪钢巴,但在荷甲的格罗宁根依靠单赛季9球打出了名堂,今年的夏季转会窗压哨加盟荷甲豪门埃因霍温。也正是因为堂安律在格罗宁根的表现,以及曾经效力过荷甲的本田圭佑等人随后的大红大紫,让日本球员在这里逐步受到欢迎。这个夏窗,堂安律的师弟、同样出自大阪钢巴的中村敬斗加盟了荷甲特温特,如今他已经在荷甲打入3球;而比他俩更年轻的后卫菅原由势,则加盟了荷甲另一支强队阿尔克马尔,在本周中的欧联杯中,他打入一球帮助球队6比0大胜。
这些球员的表现,让欧洲的俱乐部认识到,原来不只是日本国脚可以来到欧洲踢球,他们也有很多潜力股,甚至是不知名的球员都非常的厉害和实用。比如欧本的丰川雄太,虽然出道于鹿岛鹿角,但在加盟比甲之前甚至只是在J2的冈山效力,连日本国家队都没有进过,结果却在加盟比甲后4战打入3球超级高效,上赛季更是28战打入7球。而在丰川雄太之前,2017年以创俱乐部纪录的350万欧元加盟比甲根特的久保裕也,加盟后7战5球,第二个赛季30战7球,让比利时俱乐部觉得自己的花费很值。
与此同时,日本球员价格便宜也是他们能够尽快赴欧的巨大因素之一。随着姆巴佩、菲利克斯等年轻才俊的身价水涨船高动辄上亿,欧洲大部分球队都在做的事情,就是尽量网罗和留住有才华的年轻人。而在他们看来,日本年轻人要价不高,对留洋有着浓厚的兴趣,有能力也踏实肯干,培养好了还能卖出价钱或者吸引日本市场投资,真的是性价比极高的买卖。
比如本赛季已经加盟意甲博洛尼亚的冨安健洋,2018年他从J2福冈黄蜂加盟比甲圣特雷登时,身价仅有35万欧元,而比甲队购入他花费了80万欧元。仅仅经过1个赛季在比甲的打拼,21岁的他已经成长为日本国家队的主力中卫,身价达到了900万欧元,在这个夏窗被博洛尼亚以接近千万欧元的价格购入,加盟后直接成为意甲球队的主力。1个赛季不仅收回成本还赚了10倍,你说这笔买卖值不值?
而从日本球员的角度出发,如今随着更多日本人加盟比利时和荷兰且表现出众,这里已经成了他们所关注的一个重要的选项。整整10年前,当多特蒙德从大阪樱花仅花35万欧元就买下20岁的香川真司时,日本不少球员的留洋目标还是五大联赛中,而德国的一些中下游球队更是他们的首选。
但以柳田佑介为代表的一些日本足球经纪人,逐步改变了这一现象。“曾经日本球员的首选是五大联赛,但他们登陆时多数已经超过了20岁,但依然有香川、冈崎(慎司)、武藤(嘉纪)这种通过德甲登陆更高水平的英超之类联赛的案例,因此从商业上来说也是完全成立的。那么我认为,是不是为了日本能有更多的海外球员,而让有才华的年轻人在10多岁时就赴欧踢球呢?因此,将联赛水平稍弱的荷兰和比利时作为球员旅欧的第一站,让他们在这里适应欧洲足球的节奏,然后在20岁之后出成绩,进而再登陆五大联赛,这样的轨迹会使得球员更成熟,竞争力也更强。当有越来越多的不到20岁的日本球员来到欧洲,以这样的方式去挑战欧洲足球时,日本足球的水平恐怕会提升更多。”
柳田佑介是这么想的,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之前提到已经在荷甲打入3球的20岁小将中村敬斗,就是他旗下的球员。显然,特温特绝不会是这位仅比久保建英大1岁的日本年轻人的上限,从特温特再加盟荷兰诸如阿贾克斯、埃因霍温这样的豪门,进而再进军五大联赛,是年轻的中村敬斗和以欧洲为主要工作重点的柳田早就计划好的。
此外还有两个条件,是令日本球员如今对比甲和荷甲趋之若鹜的重要因素。
首先,这两个联赛没有非欧盟名额限制,日本球员只要展现出自己的能力,不愁教练因为非欧盟等场外因素不用自己。
其次就是薪水问题。日本J联赛对于球员尤其是年轻球员的合同有着严格的规定,原则上新人只能拿到C级合同,年薪的上限只有48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31万元),而在出场达到一定时间后才可升级为B级合同(年薪的上限同样是480万日元)或者是无上限的A合同,即便是天才级的新人在初入J联赛就可以拿到特许的A级合同,但上限也只有7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45万元)。
但比利时联赛规定,俱乐部与非欧盟外籍球员签约的合同下限为10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65万元),25岁以下球员还有税制上的优惠,这对于日本年轻人来说,比在国内踢球更值。而荷兰的规定最低则为25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162万元),20岁以上球员更是必须保障年薪在5000万日元以上(约合人民币325万元)。这与日本国内几乎相差10倍,也难怪有才华有能力的日本年轻人,会更加向往荷比联赛了。而这些俱乐部为了回收成本,也更会积极地帮助球员提高水平以提升身价,双方可谓是互惠互利的。
所以,日本的年轻球员热衷于走出去,是有足够的竞技和经济层面提升的诱惑。话说回来,我们的年轻人出外镀金之后出口转内销,回国后拿着大几百万的年薪,也的确没有那么多再出去的动力了。此外,一些俱乐部也从中狮子大开口,恐怕很多人都听过关于“切尔西300万欧求购张琳芃,恒大索要千万欧”的传闻。姑且不论传言是真是假,但的确有些俱乐部为了本队成绩去阻碍球员赴欧发展,这些点点滴滴都是中国足球如今沦落至此的因素之一。
附本赛季效力荷兰比利时联赛一线队日本球员名单
堂安律(埃因霍温/荷甲)
菅原由势(阿尔克马尔/荷甲)
板仓滉(格罗宁根/荷甲)
中村敬斗(特温特/荷甲)
中山雄太(兹沃勒/荷甲)
铃木优磨(圣特雷登/比甲)
伊藤达哉(圣特雷登/比甲)
丹尼尔·施密特(圣特雷登/比甲)
久保裕也(根特/比甲)
丰川雄太(欧本/比甲)
三好康儿(安特卫普/比甲)
伊东纯也(亨克/比甲)
森冈亮太(沙勒鲁瓦/比甲)
植田直通(色格拉布鲁日/比甲)
天野纯(洛克伦体育/比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