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6-28
稿件来源:足球报
记者白国华报道 已经退出足球圈三年的尹明善,现在想找他的名字,只能去财经新闻里搜索了。
6月19日,受市场关于吉利控股将收购的传闻,力帆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力帆股份”),尾盘涨停,不过该收购消息随后被吉利控股否认。
传言出现的背后,则是力帆股份债务违约、经营业绩连年下滑等负面新闻缠身的窘境,2019财年,力帆股份亏损逾46亿元。
如何逆境翻身,正是摆在力帆实际控制人、曾经的重庆首富尹明善面前的难题。
对于已经82岁的尹明善来说,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比赛。这场危机,比起他之前面对的足球危机,要严重得多。
2017年,已经79岁的尹明善把重庆足球的接力棒交到了双刃剑的手中。
从2000年开始接手重庆足球,到2017年退出,17年时间,重庆足球兴衰交替,但火种始终不灭,这是老爷子的一份功绩。
重庆足球在尹明善手中,三起三落。
2003年末代甲A,他们降级;2006年,他们降入中甲;2009年,他们第三次降级。
三起三落,重庆足球犹如坐着升降机,在中超中甲间来回穿梭。但无论战绩如何,尹明善一直在尽力支撑着球队。
2014年,重庆力帆在中甲势如破竹,在他们即将杀回中超的时候,在重庆洋河基地,王栋的房间内,王栋和我谈到老板尹明善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我印象最深的,最佩服的人是老板尹明善。因为我来这儿之后,俱乐部从来没有拖欠过一分钱工资。每个月的工资和比赛奖金都是准时发的,从来不拖欠,我由衷佩服。这说明老板是真正支持俱乐部的,也是真心喜欢足球的人,也是真正为我们这些考虑的人。力帆这么多年来能够有这样一位老板,我从内心感到钦佩,我也感谢老板对球队的支持。
是不是“好老板”?直到今天,中国球员的最直接、最简单的判断标准就是,老板能否准时发工资。
中国足球职业化这么多年,投资人如过江之鲫,偷鸡摸狗者有之,投机倒把者有之,壮志未酬者有之,蜻蜓点水者有之,他们的名声好坏,外界有评判标准,圈内也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但有几位投资人,比如河南建业的胡葆森、杭州绿城的宋卫平、重庆力帆的尹明善,他们的名声一直很好,这几支球队在中国足坛都不是超级强队,但在这几家俱乐部待过的队员,无论最后境遇如何,但对于准时发工资这一点,他们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这几名算得上是中国足球第一代的投资人,现在各有各的活法——尹明善退出了,而地处中原的胡葆森还在坚守,宋卫平无论企业境况如何,但都不舍得放弃他的足球。
他们的球队都并非那种大富大贵之辈,相反,他们都有过降级经历,要知道,每到这个时候,就是球队生死存亡的时候,也是考验投资人意志的时候——是否就此放手,从此就海阔天空?
能支撑他们坚守的重要一点,他们都不敢担起“罪人”的名声,家国情怀,故土责任,这是印在这些第一代投资人身上深深的烙印。
是的,现在80亿的大时代已经不属于他们了,但他们的口碑会在。胡葆森如是,宋卫平如是,作为他们当中第一个撤走的尹明善,也当如是。
2010年3月,李章洙在广州恒大上任后不久。在一次饭局中,韩国教头慢慢打开他的话匣子,讲述他是如何突然从韩国回到中国,然后在恒大的执教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次饭局以后,我写过这样一段文字:他还想起了第一次来中国时,第一次和尹明善谈的时候那种兴奋。当年尹明善也给李章洙设计了一份完美蓝图,但是一转身力帆就告诉李章洙,他们给外援的预备费用是一个人25万美元左右,三个人不超过70万美元,李章洙形容那种感觉,就像上了贼船却又下不来。
中午正式在恒大的合同上签下了自己名字后,李章洙把他的重庆往事跟朋友说了说,朋友似乎听出了他的一丝担忧,笑着说:“放心,许家印和恒大绝对不是这样的。”这时候李章洙突然问:“恒大是干什么的?”“搞房地产的。”“比建业大吗?比绿城大吗?”“你放心,许家印是目前中国足球投资人之中的首富,资产超过400亿人民币。”李章洙愕然。这时候,他才知道,从那天起,他开始为这名首富打工了。
虽然李章洙并没有评价尹明善,但从他的这段话中不难看出,他跟尹明善的相处并不算愉快:第一,力帆的投入可能达不到李章洙的预期;第二,尹明善的性格和他有点格格不入。所以,2002年,李章洙就离开重庆去了青岛。
55岁才出来创业的尹明善,不是那种“挥金如土”的老板,他从底层摸爬滚打,靠实业起家,真正花起钱来,必须精打细算。2003年,重庆力帆从末代甲A降级,2004年,力帆把自己中甲的壳卖到湖南,变成了后来的“湖南湘军”,然后花了3800万把云南红塔买过来,重庆保住了自己的中超资格,而云南拥有顶级足球的历史,从此成为绝唱。
2003年的末代甲A,那场著名的“输球进中超”的比赛,也巧,重庆力帆的对手是青岛贝莱特,而青岛的主教练正是李章洙。
2003年末代甲A,根据中国足协制定的中超门槛法则,除了硬件设施条件外,在积分上首创了一个“积分捆绑法”,即将取消了升降级的2002年甲A联赛名次乘以0.5,再加上2003年甲A联赛的名次,作为进入2004年中超的排名。
照此计算,在八一队和陕西国力已经铁定无缘中超之外,天津泰达将与重庆力帆“争夺”倒数第三名,以决定两队谁去中超,谁落中甲。打到最后一轮,居然发现,重庆力帆假如战胜或战平他们的对手青岛颐中,都将铁定无法进入中超。如果他们输给对手,同时上海国际战胜天津泰达,这样战胜重庆的青岛,积分会超过天津泰达将其压在第10名的位置,输球的重庆力帆就将成功上演输球保级的奇迹。
重庆力帆几乎已经绝望了,那是在2003年11月30日最后一战之前。尹明善在2000年接过重庆足球的大旗之后,乘着当年足协杯冠军的势头,2001年获得甲A第9名,2002年获得第6名,总体来说,这些名次都还能满足尹明善进军足球的基本要求,尤其是2002年第6名的成绩可以捆绑一半的规则,让他们在2003年冲超战役中还有一种占着先机的感觉。
但2003年的力帆成绩一泻千里,在有八一和陕西国力早早退出竞争的有利情况下,他们居然耗尽了上一年攒到的本钱,将与天津泰达争夺最后一个中超名额。
那场比赛之前,从中国足球到全国球迷都发现积分规则中的这个可笑而巨大的漏洞,中国足协不断发出要各家俱乐部公平竞赛的要求,但他们知道上海国际无论如何是想战胜天津泰达的,手握一个冠军的上海国际在与上海申花的同城争夺战中将变得更加有利,何况他们本来就比申花还多出一个积分。假如说,上海国际战胜天津泰达还有悬念——实际上也没有悬念,从实力上看,一支是有最大希望夺冠的球队,另一支却是在苦苦保级的球队。而让力帆输球,则完全没有悬念。
此战之前,在天津的大风雪中战平泰达的重庆力帆,像逃生般回到重庆洋河,全队都在焦灼地等待着,他们在等待一个赌局,一个必输无疑的赌局。败局之后是新生,力帆已经明确了这个方针,但老板尹明善还滞留在北京,他没有表态。
这一年最关键的保级战中,尹明善给球队下达了最后三战要三连胜的命令,但倒数第二场客场逼平生死冤家天津泰达后,“三连胜”的前提就已经不存在了,然而力帆获得的一个平局,赫然就是一条光明的通途,最后他们只需要输给青岛颐中,然后看着国际屠戮泰达。尹明善对外不表达任何态度,有媒体开始“警告”尹明善不要拿名誉开玩笑,而尹明善则讲起了故事:
在占领越南市场之前,日本产的摩托车是越南人的首选,后来中国的摩托车逐渐把日本人挤出了当地,而力帆摩托是中国摩托在越南的龙头老大。后来力帆摩托被对手从背后捅了一刀,日本人在中国某些摩托厂家的帮助下,准备打一场官司拖死力帆,从而把其挤出越南市场。但在这个险恶计划中,获益最多的却不是中国厂家。
尽管尹明善最终获得了胜利,但从此他更加看重的一种东西就是公平竞争,“足球,是同样的道理。”尹明善说。最后一场以输球来完成冲超大计,尹明善的心头像噎着一只苍蝇,因此,尹明善不便表态,也不能表态。
纠结的不仅是尹明善,还有他手下的队员。“老板如果要名,我们只好要命了。”
对于那场比赛,当时俱乐部的负责人吴政心里有数,他说:“规则上并没有要求我们必须战胜对手,何况青岛队也不是我们说战胜就可以战胜的,李章洙是从我们力帆队走出去的,没人比他更了解力帆了,李章洙打力帆就像左手打右手一样。而且青岛队中的高明、姚夏、乌克亚等人都是能力很强的选手,可以说青岛队的进攻能力比我们队要强,我们就算想赢,也未必赢得了。”
吴政是这一年初成为俱乐部的实际当家人的,他是由前任石雪清带到重庆的,不过后来两人又闹了一出戏。
现在吴政不得不面对输球进中超的尴尬,他不仅需要“确保”己队输给青岛,还要确保国际战胜泰达,后者的难度被吴政轻视了,赛前他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国际队那边没问题,因为国际的人回答他,球队要夺冠,不会放水。
李章洙很配合,因为他没有站在贞节牌坊上面,这场比赛他胜负平都不影响青岛颐中进入中超。“这场比赛么?可能是我在中国的最后一场甲A比赛了。”李章洙说,“我会尽全力的。”
李章洙回忆:那次带队回到重庆后接到了很多球迷的电话,也有不少球迷到酒店去看望他,这些球迷都希望他带领青岛贝莱特在周末取得胜利。
吴政那天照样带了一台照相机进场,他有这个爱好,上半时他还优哉游哉地在场边拍照,中场休息时他就坐不住了——天津队领先了。吴政接到电话,有人出面游说表示可以搞定国际,但对方说可能要出钱,吴政没法答应,他的老板从来就没有给过他这样的权力,更没有这样一笔预算。
比赛的最后结果是,力帆输了,泰达却赢了,上海国际以一分之差把冠军拱手让给同城的申花。之后吴政对这件事的分析是:国际队的背后是中远集团,而中远不可能对拥有远洋码头的泰达集团大不敬,他们就算不要冠军,也不敢不要天津港。
降级之后,尹明善没有放弃梦想,他花了3800万元给降级的力帆买来云南红塔这个壳子。那三年间,单是为了中超(甲A)资格,尹明善就花了近一个亿。
可是他还是没有得到回报。一直到阎世铎下课,谢亚龙上台,这位长得像儒生一样的重庆人被尹明善引为知己,有一段时间,他们经常通过手机短信,交流对中国足球改革的看法。但这样与中国足协的短暂蜜月,随着2006年重庆力帆的再次降级而再次消失,因继续强力反对关联关系,反对G7革命,尹明善的力帆依然处于被诸强围剿的形势中,而在尹明善心中,谢亚龙与他的前任差不多,完全无法让中国足协公平起来。
尹明善后来根本不见谢亚龙,对一个行业领导人的失望,让他对这个行业失望。后来南勇出事的时候,尹明善笑道:“他早晚会出事的,太爱钱了。”
石雪清对于抢走他重庆力帆俱乐部总经理位置的吴政一直耿耿于怀。
2005年,《足球》报要筹划一个大专题:《中国足球潜价值》。第一个要采访的就是王健林,我奉命前往大连,先和他的手下、曾经担任过大连万达、重庆力帆两家俱乐部总经理、媒体人出身的石雪清进行过一次长谈。
那次采访完毕,我写了这么一段文字:
在离开重庆力帆以后,石雪清回到万达集团任职,后来有人不服气就问王健林:“石雪清已经走了,老板你为什么还让他回来?”王健林说:“他是我的兄弟,而且在离开万达之前他也征求过我的意见。我说,你有更好的发展我当然不会阻止你,但是如果在那边不顺心,你可以随时回来。你们也一样,兄弟要发财,我是不会挡你们财路的!”
在王健林的万达集团里却没有王健林自己的一个亲戚。对于这一点,曾经跟尹明善共过事的石雪清进行过一个比较:“尹明善的企业用人理论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家鸡理论’——‘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一打飞上天’,所以尹明善的企业是家族式企业,王健林跟他不一样,当然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如果要把企业做得更大更强,摒弃家族式管理似乎更有利一点。”
石雪清转述的“家鸡野鸡“理论,让我当时差点笑出声。
无独有偶,在某年的一个大型论坛上,尹明善作为重庆的企业家代表讲话,他的讲话中也有这么一句:“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遍地飞,小小民企寸草心,犹报祖国三春晖。”
当然,他在这里说的这个“家鸡”,比喻的是国企,而“野鸡”则是像力帆这样的“民企”。
媒体出身的石雪清,精彩语录还有很多:
足球圈的人才有三种。一曰“人灾”,吴政就是;二曰“人才”,区区在下就是;三曰“人在”,陈宏就是。
所谓“人灾”,顾名思义,不用多解释。对于吴政,石雪清愤愤不平,他把吴政从大连带来重庆力帆,结果最后却被吴政“抢班夺权”,这口气如何都咽不下去。2004年,力帆中甲的壳变成了“湖南湘军”,吴政也前往湖南,担任总经理,不过这支移民球队当年花钱如流水,成绩也不好,这让管理层直接出台了输球罚钱的措施——而吴政,很快也从“职业经理人”的圈子中消失;
至于“人在”,那就是我们经常说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
不过,“人灾”走了,“人才”也走了,剩下,就是靠“人在”来主持大局了。
八年,这是陈宏作为力帆俱乐部负责人的时间,但这位尹明善的得力手下,在中国足坛的反赌扫黑期间被警方带走协助调查,原因是涉及裁判黄俊杰和原重庆足管中心主任高健的案子。
众所周知,尹明善曾站在中国足坛反赌扫黑的第一线。当年,尹明善曾高举反实德系大旗,认为这种俱乐部之间的关联会滋生假球和赌球。2004年,尹明善曾别出心裁地召开“球员家长会”,希望用这种方式教育、拯救打假球的队员。当时和尹明善一起对队员宣讲假球危害的就是陈宏。那个时候,他和尹明善一起,对队员打假球的行为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也是陈宏,在2006年力帆从中超降级时,发出了“我们是最干净球队,从未打过任何假球”的公开声音。
熟悉力帆俱乐部的人,都知道尹明善最厌恶的就是假球,陈宏也是在公开场合捍卫尹明善口号最得力的干将。但是,在黄俊杰案件被曝光后,力帆也陷入这个漩涡,对尹明善来说无疑是震撼的。而多年来重用的陈宏一旦涉案,无疑更是插到尹明善心中的一根刺。
现在,力帆早已退出足球圈,那些“人才”、“人在”、“人灾”,俱往矣……
吴政,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后来在得知尹明善彻底退出足球以后,石雪清说了这么一段话:“我觉得尹老爷子是中国职业足球的真正见证者,他见证了中国足球的由盛转衰、再由衰转盛的过程。作为一个企业家,有责任的企业家,他对中国足球这些年付出了自己的真心,他很值得尊重,特别难得的是,他在中国足球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退出,无论球队在中超还是中甲,他都在持续地投入,作为一个搞实业的企业家,能够有这份坚持,就应该赢得更多的尊重和掌声。”
2002年2月22日,所谓的大连大河投资公司宣布收购四川全兴俱乐部,而大连实德老板赫然在场,却没有见到一个所谓大河公司的人物。而当天的新华社通稿就已经揭发:“根据中国足协规定,一家公司不能同时拥有两家足球俱乐部,大河公司实际是在实德集团名义下的另一家独立的法人公司。”
2002年6月,在重庆举行的甲A俱乐部总经理峰会上,时任重庆力帆足球俱乐部总经理的石雪清,受力帆老板尹明善之托在会上首次提出足坛关联关系这一概念,并明确指出大连实德与四川大河的关联关系,违背了《国际足联章程》第18条第二款的规定。2002年底,在香河基地举行的甲A总经理峰会上,中国足协就实德系问题举行“公投”,勒令实德与大河剥离关联关系。
2003年元月8日,大连实德宣布剥离与四川大河的关联关系,中国太平洋保险派出其宣传部负责人在成都宣布收购四川大河,改名为四川太平洋足球俱乐部。宣布由一位“来自上海”的人士郑金堂出任董事长,太平洋保险宣传部的陈麟辉和赵杰为副董事长,前大河总经理曲庆才留任总经理。
但仅过了几天,媒体就查出徐明在太平洋保险拥有股份,而所谓“上海人士”郑金堂也是实德集团员工。在此情况下,元月14日原本准备配合徐明玩瞒天过海术的太保董事长王国良,以收购未被董事会通过为由宣布退出。徐明找到四川当地一位房地产开发商洪清宜,由洪清宜的四川冠城集团出面收购四川大河,为了将戏份演足,由冠城集团派出李丹阳担任名义上的总经理。
从2002年到2005年这几年间,实德系先后转让了大连赛德隆、大连长波等非顶级联赛球队,却一直不肯转让四川冠城,而坊间还一直传言沈阳金德、辽宁中誉也可能是实德系成员,甚至准备对八一、深圳等队下手。
2005年10月时任中国足协副主席的南勇在香河会议上宣布,徐明承诺年底剥离大连实德与四川冠城的关联关系。2006年1月27日,大连实德与四川省体育局谈判破裂,四川冠城宣布就地解散,所有球员上榜。
向“实德系”开炮,是尹明善的一大杰作,但后果也很“严重”,正是他开了头炮,导致重庆力帆在2003年举步维艰,最终降级。
这一直是尹明善心中的一根刺。
从2009年底开始,中国足坛掀起了反赌扫黑风暴,谢亚龙、南勇、杨一民等人锒铛入狱。尹明善终于表态,要彻底清算实德系。
“这一段时间我都在关注足球的打黑扫赌,南勇、杨一民出事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太爱钱了,坐在那个位置上迟早是要出事的。但我们还应该关注当年实德系的问题,这是足坛的一个窝案,假球的系列工程。”尹明善说:“我清楚记得《国际足联章程》的规定,任何自然人或法人不得同时控制一家以上的俱乐部,而且还是要求足协要确保这一规定的执行。实德系从2002年就存在了,剥离了几次都是假剥离,中国足协心知肚明却没有任何动作,阎世铎没有责任吗?”
“由于实德系的存在,从2002年到2005年的甲A、中超联赛中,他们打了无数的假球,其中很多比赛还涉及赌球,实德系比一两个球队之间或一部分教练、球员或官员操作某一场比赛,规模更大,更为系统,所以危害也是极大的。”
“实德系存在期间,足协换了两任领导,在阎世铎手中建立,在谢亚龙手中剥离,现在不好说谢亚龙有什么问题,但阎世铎能没问题吗?甚至怀疑实德系的长期存在,足协与实德之间,有没有利益默契的存在呢?”
三起三落的重庆力帆,2015年重新返回中超以后,犹如一局棋的最后一步,落子完毕,尹明善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心气。
从经济情况看,转型相对较慢的力帆集团,在面对进入新军备时代的中超,已经显得力不从心,尹明善犹如一位拿着算盘的老掌柜,指尖之间锱铢必较,而他的后浪,许家印们指尖轻触,数亿资本如洪水般漫过中国足球。
而从尹明善自身的情况看,放手足球,也是因为后继无人。家族一直反对搞足球,家族中也很难有人帮他挑起足球这杆大旗,他的儿子尹喜地,让人记住的,是他的布加迪威龙跑车,还有他“精彩哥”的绰号。
王健林也罢、尹明善也罢、宋卫平也罢,他们的儿女,对于父辈所喜欢的足球都不敢兴趣。
他们大概都不明白,这样一个花钱不少,名声巨臭的玩物为什么能让老爷子们如此欲罢不能?
同年,尹明善也卸任了力帆集团董事长一职,毕竟岁数大了。
卸任的时候,尹明善说:“7年前力帆股份上市时,我有一点白头发,穿的是这件中山装,现在头发全白了,还是当年的中山装。”
从2000年到2017年,尹明善为重庆力帆俱乐部累计投入了8.04亿,而且绝大部分是由个人投资的。虽然重庆力帆俱乐部在中超成绩起起落落,但总归给这座城市留下了一支球队,留下了一份足球信仰。
人间是否值得?答案在风中飘扬。